沐烟雨被玉儿急急拉着离去,瞧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沐烟雨一时想起最初对林长逸动情的那一瞬,便不忍去打扰她这一刻的心动。
走了许久,沐烟雨望着玉儿挎着的空空如也的篮子。她停下,轻声唤玉儿,接连几声,玉儿才回过头来,低头叫了声,“姑娘”。
沐烟雨也不言语,指指篮子。玉儿瞬间呆在那里,“我们竟忘了买东西!”
沐烟雨笑着摇摇头,“是你,不是我。”
玉儿局促地揪着衣角,红着脸道,“那咱们回头买些瓜果吧。”
沐烟雨轻轻转身,同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走吧,兴许那卖竹器的大哥还未离开,咱们再买一个篮子罢。”
玉儿连忙摆手,“两个篮子已够了,不必再买更多的了。”
沐烟雨假意疑惑道,“是吗?我瞧着还不够装呢!”
玉儿支支吾吾的说,“姑娘你还要买多的,我抱着便是。”
沐烟雨见再逗下去,玉儿该想着要钻地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又回头重新走向西市。
沐烟雨一路走一路选,大婶这儿买了瓜,小伙那儿买了橘,小姑娘这儿买了菜,大叔那儿买了鱼……东购西买,两个竹篮很快便已装满。
两人看着手中满满的篮子,想着再要买便也装不下了,于是玉儿便带着沐烟雨往船夫老伯家走去。
船夫家住在西市与南街的交接处,需从西市这头的菜市一直往南走,走到临近南街的西市尽头。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便也不觉得路程远,正走了一半的路程,却在前方走来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见她身着一明黄色的纱质牡丹花瓣外衫,腰间束一根粉白相间的腰带,里着浅粉色齐胸襦裙,上衣绣几朵夕颜缠绕交织在胸前。一绺长发黑而光亮如瀑布般搭肩而过垂于胸前,其余黑发微微挽起一个垂鬟分肖髻。髻间戴一枚梅花素银步摇。
沐烟雨并不想与她有过多的接触,便低头拉了玉儿想要装作并未看见她的样子擦肩走过便好。哪知她竟直直走上前来,拉了沐烟雨的手,眼含秋水般说到,“烟雨妹妹,许久未见,我竟不曾好好谢过你。”
沐烟雨不适地抽出手来,摇摇头说,“我救你并不为了你的一个谢字。”
沈微澜又复拉了沐烟雨,说,“我自然知道妹妹好心肠,只是该谢的依旧要谢,若不是你替我还了银两,我只怕,只怕又被那李六郎捉了去……”话未说完,沈微澜便已低头啜泣起来。
沐烟雨实在不喜与不熟之人这般亲近,也更不知如何安慰别人。她借机抽手拍拍她的肩膀,反握住她的手说,“沈姐姐不必记挂这事,若换做是旁人,我一样会救,一样会替她还债的,况且这件事,错的是你父亲,不是你。”
沈微澜抬头,拿起手帕拭了泪,“即便如此,我依然要谢谢你。”她从腰间掏出几枚碎银说,“头几日我之所以未登门道谢你,是因为我想着既是我爹爹欠下的钱,我总该出些力,所以这几日我去替人洗衣,赚了些银子,可银两太少,我实在无脸见你。那日我去找了李六郎,想说我便去用我自己抵了这债吧,也不劳你破费了。可我寻了他,他说你已替我还清了,我虽无多的,可这银两总该还你罢。”
说完,便伸手将银子替到沐烟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