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季兴真是社稷之栋梁啊,好一个夜袭惊营之计啊。”
袁孚听完刘预关于如何击败敌人之后,顿时就是一通毫不吝啬的夸赞。
对于昨晚的经过,刘预只是说利用夜袭,让本来就军心不稳定的敌人步军炸营,毕竟这些人可都是被掳掠来的晋人百姓,天天担惊受怕,遇到偷袭炸营再是平常不过。
而且,刘预知道袁孚等人以后肯定能从其他途径知道,关于昨晚“流星坠地”“惊雷bao zha”等一系列真真假假的传说,此时刘预越是对此绝口不提,那么袁孚等人日后得知就会更加震撼。
所谓虚实真假中的人心,就可以加以利用了。
“袁公,当时名望,某能有此胜,也是仰赖袁公屡败贼人,占了士气的便宜罢了。”
刘预轻飘的一几句也不花钱。通过交谈,他已经看出来了,袁孚这个小老头是一身的虚荣之气,虽然自己击败了王弥石勒等人,但刘预此次来兖州,还是抱着招揽兖州民众的想法的,而这个想法的实施,却是离不开兖州刺史的帮助,区区几句好话罢了,刘预觉得简直无足挂齿。
但是,刘预的一番话说完,旁边的一众青州部将都是一脸的嘲弄之色,齐刷刷的盯着兖州刺史袁孚。
饶是袁孚脸皮够厚,面对这么多的嘲弄脸也是心中恼怒了起来。
不过,对于刘预,还是要努力保持严正之像。
最后,袁孚决定派出一部精兵协助刘预继续肃清周围敌人,并且答应从鄄城拨出一部分酒水财物,以此让刘预奖赏手下军士。
在此期间,有青州军的斥候进来汇报,发现了几股胡虏骑兵在附近游荡。
“季兴,等到肃清余贼,愚兄再与你把酒言欢。”
听到依然有胡虏骑兵在附近游荡后,兖州刺史袁孚恨不得立刻跑回鄄城里,当即以此来委婉表示。
随后的几天里,刘预让众将分别出击,扫平了几股在附近游荡的胡虏和流民。
其实这些人基本都是毫无威胁了,因为根据审讯俘虏得知,在青州军夜袭之后,王弥石勒刘灵三人就率领部下逃跑了,虽然大部分的胡虏都凭借马匹跑掉了,但是王弥石勒刘灵三人的步军几乎全部丢弃和失散了,没有了步军,他们是很难再围攻鄄城这种坚城的。
甚至于,青州军遇到的许多逃离的流民,也都是故意不跑远,想着投靠青州军的,毕竟以此时周边数州的灾荒兵乱情况,这些无着无落的流民,就算是逃脱了胡虏强盗的控制,也得吃饭活命啊。
十天后。
在兖州刺史派遣的兖州精军引领下,青州军很快肃清了附近有肯能藏匿残兵的地方,此时,青州军不仅缴获了大批的财帛金钱,还收拢了两万多流民军,甚至于,还有小几百匹马。
不过,这么多的人吃马嚼,青州军的粮食很快就消耗殆尽,并且运输后勤压力也是很大。
刘预见到此行收获颇丰,决定抓紧时间返回青州,反正自己此次是名声大显,半个兖州都是知晓自己威名了,等到了后期,自己派遣些得力之人,来游说那些流民军帅,绝对还能再招揽许多人口迁徙青州。
回到鄄城外的军营,得知刘预的青州军肃清残余,得胜归来后,兖州刺史袁孚马上派了一个心腹僚属前来邀请刘预及诸将入城赴宴。
袁孚的这个记事书佐一脸的谄笑。
“我家府君,早已经备好了美酒佳肴,更有歌姬佳人以候将军。”
青州军的诸将本来对于兖州刺史袁孚颇为鄙夷,不想赴劳什子宴会。
但是当听到酒宴上准备了歌姬女人后,这些已经要生猛不忌的武人却都要一个个眼冒绿光了。
刘预此行在兖州招亡纳叛,吸纳流民,兖州刺史袁孚几乎就当看不见一般毫不约束,也让刘预有些欣慰。
而且,这也是当初袁孚允诺的庆功宴,刘预当然得去了。
不过,青州军的部分将领是不可能随同刘预一起进城赴宴的,虽然附近郡县已经不可能有胡虏敌人了,但是军营夜晚的纪律还是需要将领军官来维持的,毕竟不久之前敌人的炸营惨案刚刚过去不久。
到了傍晚时分,留守军营的重要任务交给了董平。
刘预亲自率领李丰、赵昆、吴信、刘珣、鞠彭等部将前往鄄城赴宴,也想着借此机会与兖州刺史袁孚好好的培养下情谊。
毕竟,刘预觉得,袁孚这个老头虽然是很好面子,但是此次对于自己明显的挖墙脚,招纳流民百姓的行为还是很宽容的。
就在刘预率领部将卫兵,走在进城赴宴的路上的时候。
兖州,鄄城,刺史府邸。
安静的侧厅内,兖州刺史袁孚正与一众兖州军将、僚属商议着什么密谋。
“这一次,那个东莱贼借机肃清残贼,大肆招纳叛军流民,最少也有五万之多。”
此时说话的人,正是刚刚率军给青州军做引路向导的那个兖州军将领,他看了看众人的脸色,继续说道。
“我还亲耳听到,青州军中士兵都传言刘预能操星弄雷,还说什么引星宿天火,全都是荧惑人心之言,chi o裸的窥伺天机,图谋不轨。”
这个兖州部将还要说下去,不过,一旁的兖州刺史袁孚摆了摆手,制止了他。
“莫说这些虚妄无根的事情,我只问你,青州军中刘预之下,还有谁最能服众?”
那兖州部将想了想说道。
“没有人,要说最有威望恐怕就是他的总角之交的部将,济南郡守董平了,不过董平不善与人交,除了有些军功,也是做不到服众的。”
听了他的话,兖州刺史袁孚略带得意的笑道。
“都听到了嘛,一个du fu贼子罢了,只要杀了这贼子,那青州军中部将就群龙无首了。”
袁孚说着,转头看了看旁边一人,继续说道,“等到杀了刘预,青州军剩下的群獠就得靠冯司马了。”
旁边这人正是太傅、东海王司马越的心腹,左司马冯嵩。
听了此话,冯嵩一脸轻松的回答道。
“袁公,但请宽心,我手中有太傅和天子的诏命,等到首恶刘预伏诛,只要拿出诏命,宣布刘预及同党谋反伏诛,其余军士皆可赦免,那么城外的青州军肯定不敢造次。”
说罢,冯嵩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匣,正是盛放诏书的匣子给在场的众人看。
袁孚把手中酒杯一饮而尽,掷杯于地,沉声说道。
“好,今夜,我就要血洗上源苑。”
上源苑就是今夜酒宴所在。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