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在瞬间,如同电影画面,不停地回放着。
最终,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只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我在上山之前听到的那女人的叫声,其实,就是我自己的!
可是,我明白得太迟了。难道,我,玛丽就这样死了吗······
我又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床上,这,是医院的病床。
我一惊,想要坐起来,却感觉浑身酸痛,根本就起不来。
“你醒来了?”我的面前,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医生看着我。
可是,我却好像不认识他。
“你,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紧张地看着周围。
这确实就是一家医院,不过,这可不是那阴森森的幽灵医院,而是一个很干净很整洁的医院。病房的墙上,还贴着一张画。
可是,一看到那幅画,我却有点吃惊。
那幅画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心脏,可是,心脏的前面,却是一个红色的十字架。其实,那不是十字架,而是红十字。
那个男医生也顺着我的目光,转过了头。
我的记忆一下子回来了。没错,我以前见过这幅画,这就是在普拉图旅馆里,那一本关于普拉图王国的书中的插图。只不过,插图里的是黑色的十字架,这里,却变成了红十字。
可是,这插图,为什么会在医院的墙上呢?
不,不对,我好像以前就见过这幅图的,好像就在这病房里?难道,我以前就住在这里?
“你在看这幅图吗?”那男医生问道。
我点了点头,“是,好像,好像是在梦里。”
难道,我不是在梦里吗?
没错,我所经历的一切,好像都是在做梦啊!刚才,我不是明明从悬崖上被推下去的吗?难道,那也是梦?
一想到被推下悬崖的那一幕,我就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这是哪里?是医院吗?”我问道。
“没错,这是心灵康复医院。”
“心灵康复医院?我,我得了什么病?”
“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男医生淡淡地说道。
“什么,我已经昏迷三天了?”我愣住,“这么久?”
“是啊。”那个男医生点了点头。
难道,我在死寂镇经历的那一切,都只是梦,三天的长梦?
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许多可怕的画面。
三个头的地狱犬、没有眼球的恐怖厨师、会说话的洋娃娃、坐在婴儿车里的老太婆、手拿着钢刀的武松,还有,那个黑衣人!
最后一个,则是那个长着络腮胡子,在朝我微笑的男人!
“吴强,吴强!”我脱口而出道。
那个男医生皱了皱眉,但没有说什么。
“我是谁?”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尖利,这,是女人的声音!
那医生转过身,拿了一面镜子,就递给了我。
我接过镜子,在里面看到了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这,就是一个很大众的脸,一张女人的脸。我的眼睛还是肿胀的,里面还有一点血丝,我的脸色是苍白的,头发也散乱着,活像街上的一个女疯子!
我,我是玛丽!我才是玛丽!
“你是不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呢?”那个男医生双臂环抱在胸前,就好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我是玛丽吗?我还是吴强?”我有点迷糊了。
“你是玛丽,确切地说,你的全名是——徐玛丽!”
“徐,徐玛丽?”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名字,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回忆。
一个紧闭的窗子,那上面还有铁栏杆。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个洋娃娃,看着窗子,脸上写满了失落。
我看了看镜子,又放下了,还捏了一把脸。
脸好痛,看来,我并不是在做梦!
难道,我前面在幽灵医院、梦山公墓,死寂镇所经历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天啊,这么长的一场梦啊?一做,就做了三天三夜?
“你现在想起来了吗?你,叫徐玛丽。喏,这是你自己填写的登记资料。”说着,那男医生递过来一本“病人登记自填表”。
果然,那上面写着“徐玛丽,女,汉族,28岁,未婚。自述病情: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我得了精神分裂症?”我愣住了。
那医生露出了苦笑,却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吴强呢?他,他又是谁,不会,是我的男朋友吧?”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男朋友去哪里了呢?”
在那个超长的梦里,我曾经以为自己就是吴强。可现在我明白了,其实我才是玛丽,而我的男朋友是——吴强!
那个男医生又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我的心头一咯噔。
“你还记得起吴强?”
“他,他死了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低下头,可是,我发现自己的手是完好无缺的,并没有任何缺损。而且,我手指上并没有那枚刻着“MARRY”的戒指,那,可是吴强送给我的订婚戒指啊!
“徐小姐,我建议你还是先休息一下,调整一下你的情绪。哦,我有点事,先去忙一下。等一下,我会让护士送你到我的办公室,到时候,我再和你详谈,好吗?”说着,那个男医生站起身来。
他好像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他好像有事情在瞒着我?
“好吧。”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对了,医生,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叫孟天明,你就叫我孟医生好了。”
“啊?什么?孟天明?”我差点吓得尖叫了起来。
这个男医生,就是孟天明?
可是,为什么他和我在梦中,在那悬崖边上见到的那个孟天明,长得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