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都能被你认出来,你真厉害!”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触碰身前的染血锦缎。我打算从上面撕下一块来当作蒙面布的。
“哼,我对你的背影可是记忆犹新啊,毕竟出道这么多年来还真没几个人曾从我手里逃走!——别动!再动我就出手了!”关双猜到了我的想法,他冷笑道:“其实戴不戴面具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你今天是逃不掉的!咳咳咳……”
我愣了愣,一面缩回了自己的手,一面犹豫着试探道:“关前辈,刚才县衙前面发生了刺杀吧!结果怎么样?”
“哼!发没发生刺杀你不知道?!至于结果,哼哼,那种水准的家伙能在某家眼皮子底下杀人?!你竟然把希望放在那种人身上,嘿嘿,你以为他是‘斩妖剑’张道陵吗?!”关双不屑的说道。
“那前辈您,没受伤吧?”我轻声问道。与此同时,我借着问话的声音的掩饰,将双腿微微挪动、使之分开成马步状。我在心里暗暗祈求,希望自身所处空间的黑暗能让关双忽视掉我的这点小动作。
“受伤……倒是被野狗咬了一口!不过,对付你足够了!”关双哼了声,又道:“别白费心思拖延时间了,这外面都是禁军,今天可没人能来救你!”
“试试吧!”
就在我话刚出口的瞬间,关双早已严阵以待的一刀划空而来,而我靠着双脚扎地的马步,挺腰一个后空翻,借着蹬地之力以及自身腰力刚巧从刀锋上翻过。
“嗤啦——”刚才还被我握在手中的几匹蜀锦,就在我腾空的一瞬间被关双的磅礴刀气劈裂成两段。
我人还在空中,头下脚上、无处借力,关双却已反应过来,因为刚刚那一刀失手而显得有些愤怒的他将右臂狂抖数下,几道劈向不同方向的刀气几乎在同一瞬间冲我扑面而来。
我想这世界上恐怕没人比我此时更能弄清楚关双可怕的奥秘了!黄大胆的可怕在于他的力量和内劲,一击若中非死即伤;孙鹰的可怕在于他的武学意境,他对武学和道学合而为一的理解和运用,已经远远超出了同时代的其他人——张道陵除外;而关双的可怕就在于他的面面俱到、不留一线生机!
身处关双和他的偃月刀的上空,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四面八方都被道道刀气所包围。这些刀气不分前后、不分强弱地“涌”到了我的身边,我若不避开,这些刀气定会将我“乱刀分尸”;可我若避开的话,不管向哪个方向躲避都逃不过至少一刀的伤害!更重要的是,我身处半空无处借力,这该如何躲避是好!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我的人生就要这么结束了吗?!不!我还没有杀死董宣替任重老大报仇,我还没有挖出隐匿在身边的叛徒,我还没有将老大临死前托付给我的兄弟们带入光明的未来,我不甘心!……从我入行以来,我经历过多少次生死,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阎王爷夺取性命!可我面对的是“关中狂刀”关双,难道今天合该我高狗子接阎王爷的请帖?我的心头忽然蒙上了一层因为看不到生的希望而产生的巨大阴霾。
门外的月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大放异彩,她从东方爬起,朝西方行去。路过这间矮小的库房时,她怜悯地向房间中瞥了一眼,就这一眼,让我终于看到了生还的希望之光!
月光照在偃月刀的刀面上,关双一不小心被刀刃的反光给晃了一眼,我却借此得到了较为清晰的视野。
我咬紧牙关,双手握住了短短的匕首,双脚并拢,身体成螺旋式扭转着迎向了关双那冰冷的刀锋。我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向下突袭,这使得我所需承受的刀气只剩下了当中的两道;螺旋式的扭转使得我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关双刀气给我带来的伤害;而那尖锐的匕首,却不是用来刺杀关双的,而是我为了逃生所施展的真正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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