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听似轻飘飘的,可又那般的咄咄逼人。
顾佳倾爱好戏似的环住胸,蓝柏光跟乔则是有些同情的看着欧牧夜。
欧牧夜盯着她的眼睛:“是地狱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
“地狱我倒是不怕,关键是跟你我觉得不值!”唐晚宁扔了他两句话,从他身边绕开往前走。
她没有去理会任何人,就那么穿着白色的礼服走在夜风里。
“宁——”乔冲着她的背影喊。
顾佳倾捂住乔的嘴巴:“随她去!”
“可是她这样会感冒的。”
“感冒?哼,”顾佳倾冷冷的嘲笑:“那算什么,她什么伤没受过,什么痛没扛过,反正也没有人疼,好过的男人一个个全都是渣子。”
气哼哼的说完,她径直从欧牧夜面前掠过,上了蓝柏光的车。
乔也跟着上了车。
“送她们先回去吧!”欧牧夜对蓝柏光说。
“嗯!”蓝柏光点头,没有多说任何话语,沉默额走向自已车边。
男人总是喜欢把伤口藏起来,不管多无奈,也总是面无改色的背负前行。
他了解他,也懂他。
蓝柏光坐上了车,顾佳倾还眼巴巴的偷看欧牧夜,即是对他失望透顶,又希望说他能够快点追上去。
女人总说要找一个爱自已的男人,可往往最终都是沉沦在自已爱的那个男人怀里。
他们的车子开离了医院。
欧牧夜转身上了车。
逆着风,唐晚宁抱着双肩一路的走,没有回过一次头,也没有犹豫过,她觉得自已做的很好,如果一直这么走下去,是否就能走出这座感情的监牢。
一片枯萎的树叶掉落在她的眼前,挡去了她的目光,也一并挡住她奋勇前进的步伐。
她低头,望着落在鞋面上的经络干枯发黄的梧桐叶,犹记得去年的心情,每日起床坐着窗户前,看着春天来了,夏天过了,秋天起了,雪花散满了窗台,时间的齿轮从她生命里慢慢的碾过,她的内心世界却停驻在了原地,停驻在了他的迷人的目光里,散发这烟草味的怀抱里,那么没有出息的欺骗着身边所有的人,用灿烂的微笑告诉她们她很好,可她一点都不好,她还在想念,还在遗憾,还在缅怀……
一个谎言说了很多次,有些时候真的也说服了自已,感觉仿佛真的都过去了。
只是,在下一个春天到来,夏天也结束了时候,美好的谎言还是被击碎了。
抬脚踩过那片落叶,那细微的碎裂声清醒的一如心底的声音,从他带着另一个女人绝尘而去的时候。
恍恍惚惚的走过了好几条街,这个城市真的很大,大到能供他一直游荡。
忽然,身体不小心撞到迎面走来的人。
“不好意思!”她让开一些,没有对方的脸,继续往前走。
欧牧夜在心里叹息,背着手跟在她的身后。
他不知道她是真没发现是他,还是故意装的,不过她不想理他是真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
看她光裸着双肩,他叫住路边一个女人,跟她说了几句,给了她一些人,那个女人立刻追上唐晚宁,把身上的披肩披到她的肩头:“小姐,夜深了,这受了伤,这披肩你披着吧。”
唐晚宁愣了愣,扯开一丝笑容:“谢谢!”
“不用鞋!”女人微笑这快步离开,同时数着手里够她买好几条披肩的钱。
这个世界没有活雷锋,来来往往的人无不是冷漠,行色匆匆的,在这座水泥交浇灌起来的原始森林里,没有谁会心疼陌生人。
又过了一条街,经过一家奶茶铺,欧牧夜过去买了一杯红豆奶茶,跟老板说了几句,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一杯奶茶。
老板快速的调好,兴匆匆的追上唐晚宁:“美丽的小姐,受了伤就不要再外游荡了,来,这杯奶茶你拿着喝吧!”
“谢谢!”唐晚宁接住,继续往前走,奶茶捧着手里却没有喝,用来暖手。
今天难道是国际友好日吗?
前边是个小公园,她不想转弯,径直走到公园的草地上坐下来。
一坐下来,才知道累也确实是累了。
手里的奶茶不烫了,她放在一边,拉紧了身上的披肩。
有人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唐晚宁侧头去看,见到是欧牧夜,她马上就把头给拧了回去,才明白这披肩,这奶菜都是他的杰作,当下气恼的把披肩扯下来扔远,把奶茶也抛的远远的。
安静的小公园在原本该寂静的时候发生了大的响动。
唐晚宁坐在那里,胸口隐隐起伏。
忽然,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搂住她的肩将她搂了过去,紧紧的扣在他的怀里。
唐晚宁张口就往他肩膀上咬去,一嘴的血腥味。
她用沉默对抗他,如果他不放手她就一直咬,不要以为她没有这个狠心,她现在连人肉都吃的下。
牙齿越要越深,欧牧夜却还找死的去抚摸她的秀发,慢慢的慢慢地抚摸下来,好像是鼓励她咬的再深一些,他眉头紧皱,薄唇却带着笑意,如果她恨他,就表示她还爱他,只要她还爱他,他就什么都不怕。
他手掌的纹路让唐晚宁心里酸胀,实在是受不了了,她一把推开他,起身大步的走,连走都不看。
迎面一面货车飞驰而来都忘记了躲开。
在那一刻,她真的想就那么撞死得了,省得没玩没了的纠缠了。
欧牧夜将她拖回来,目光中全是惊恐:“唐晚宁,你就不能振作点吗?你一向很能忍很乐观的。”
也不知道是被他的那个词戳中了爆发点,唐晚宁一把将他推开,歇斯底里的喊:“我***一点都不乐观,我很痛苦,很难受,欧牧夜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狼心狗肺,不得好死——”
她抓着头发,蹲在路边就哭了出来:“呜~~~~~,呜~~~~~~”
上一次哭的这么厉害,是唐北琛忽然跟别人结婚的那天,天一下子塌下来,让她措手不及,她喝的很醉,然后哭了很久,总觉得那段爱情是她全部的青春,而这一次,她是被逼疯了,逼的她,气的她这般蛮横的发泄。
欧牧夜绿眸里藏着伤痛,他蹲下来,扣下她紧紧拽着头发的手指:“不要哭了,等会大家都来看你多丢人。”
唐晚宁猛起头:“我今天丢人丢的还不够吗?哦,对,你觉得还不够,所以你要把我带去你的订婚宴,让我狠狠的,彻底的再丢一次人的,欧牧夜,我跟你没有血海深仇啊,人家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做了那么多次的夫妻,你怎么就不能对我仁慈点呢。”
欧牧夜用手指给她擦了擦眼泪:“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从你跟卡沙的事情之后,我便对你没有信心了,别说什么顾全大局,别说什么难言之隐,我要的不过是一个爱我尊重恩能够过一生的老公而已,就算穷的连一碗面条都买不起,我也无所谓,但是你让我见识了你薄情跟冷酷,我一点儿都不后悔跟你离婚,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个决定。”唐晚宁将手抽出来,起手,胡乱的摸了摸眼泪,让自已镇定下来。
欧牧夜直起来膝盖,眼里有许多不得已解脱的心虚,清冷的开口:“那天你还是要来。”
“我会去了,你放心好了,就当是见证你人生最无耻的时刻!”唐晚宁面无表情回答,情绪已经稳定。
“我需要你!”欧牧夜说了四个字,希望她能够体会。
唐晚宁了解的点头:“我知道,我会被你利用到最后的,只是希望等你达到了目的就真的不要再来找我了,如果说是这是我前世欠你的,那我也一并把债还请了!”
她说完,提步往路口走。
欧牧夜在背后摇着头苦笑,她就不能有别的猜想吗?她究竟有多看不起自已。
回到公寓,格外的安静。
唐晚宁直接回了自已房间,简单的清洗,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鸡还没叫,公寓里就杀上了一个人来,穿着睡袍的苏晋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