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曦曦自知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矫情、胆小、不关心男朋友,很久之前好像也有一个男人这么说过她,只是这个男人是谁田曦曦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大屏幕此刻已经处于“休克”状态,除了黑色之外在没有找到其他颜色,本来在四周围绕着的云雾也消失无踪。
田曦曦觉得自己在走向这个大屏幕的时候心里有一种无法描述的忐忑感。她在上学的时候也会这样,不过那种忐忑大多数都是老师在讲台上说出“下面请一个同学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的那种不安;再严重一点就是说谎被识破的时候,她再怎么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对面那人都可以一眼识破,即使是在心里准备了很久的说辞,在那人面前也像是小儿科;最忐忑的一次好像是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至于为什么住院,田曦曦自己也记不清了,隐隐约约地只记得好像是一场车祸,又好像是一件事故,那次在她胳膊上留下的疤痕让她哭了很久。
她摸了摸右边手臂上那条像蜈蚣一样的疤,小心翼翼地踩着墨绿色的野草向前走着,“沙沙”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老鼠在啃饼干。她不敢走的太快,“蚓人”虽然全都消失了,但保不齐又突然出现,按照她自己的反应速度,能坚持一分钟已经是天灵灵了。
“啾——啾——”不远处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听着像是某种动物的幼崽。
“啾——”田曦曦尽量放轻脚步,稍微离声源近了些。那个小家伙像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接近它,仍然均匀而微弱地发出“啾啾”的声音。
“如果是一只小鸟就好了。”田曦曦很喜欢鸟类,小到会飞的昆虫,大到威风凌凌的秃鹫,都让她十分倾慕赞赏。好朋友李姿评价她“只是喜欢有翅膀的生物”,她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如果是小猫咪或者小松鼠的话,也非常酷。”
想到这,她发现自从来到荒岛上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一只鸟、一只动物,除了荒芜之外就是冰冷,是那种空气里的冰冷。眼下仍然是艳阳高照,但田曦曦的手臂上、脖子上还是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啾——”这个声音把田曦曦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已经和这个声音非常接近了,只需要扭扭头就可以找到。她按照耳朵的提示向左前方走去,拨开了半腰高的芦苇。
芦苇丛中,一个健壮的动物躺在那儿,他早已脱离了幼崽模样,脸庞上的皱纹和四肢的老茧都证明了他的年龄和经历;身上成片的红褐色仿佛正告诉来者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从鼻孔、嘴角淌下来的液体已经凝干在皮肤上;时起时伏的肚子让他的生命迹象显著了些。
“伟哥。”田曦曦轻轻喊了一声,这一声更像是耳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声音喊他。见躺在地上的杨伟毫无反应,她伸手探了探他的劲动脉,指腹传来的跳动感让她定了些心。
“大拇指在人中上,另外四指下巴下,一秒一下试试看。”田曦曦嘴里念念有词,她尝试用最简单的唤醒方法,但躺在地上的杨伟显然对这种方法没有任何反应。
突然,一只鞋子飞了过来,砸在田曦曦和杨伟中间,在她愣神的几秒时间内,另一只鞋子也飞了过来。虽然田曦曦反应慢,但是她的“躲闪”技能还是有些优越的,因此,这只鞋子扑了个空。她放开了杨伟的头,捡起掉在地上拼成一个“八”字的两只鞋,十分无奈。
“你不是来找我的吗?”芦苇被扒开来一撮,一个人头露了出来,栗棕色的头发像是抹多了发蜡,被阳光晒化了之后黏答答地黏在脸上。
“你是我的终极目标,他是路上遇到的一个意外。”田曦曦笑了笑,走过去把肖慕云从芦苇丛里拉了出来。
“那些东西刚刚突然之间全部都消失了。”有了肖慕云,田曦曦的胆子也变大了,她语气里带着点兴奋,“非常神奇,我们以为我们都死定了,没想到还是命不该绝。”
看着激动地拎着两只鞋子甩来甩去的田曦曦,肖慕云清了清嗓子,假装很随意地说:“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它们为什么会消失。”
“你真的知道吗?那你说说看是为什么?它们怎么消失的?”田曦曦虽然是用半信半疑的语气问出来的,但她心里知道,无论肖慕云说什么她都会相信,就算肖慕云说他可以控制那些东西她也会相信。
“因为我可以控制它们。”他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