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母妃坐于床前,神情悲悯的看着她,重重叹着气。
莲花重瓣青铜宫灯燃着烛火,偶尔缭绕起一缕青烟。殿内寂静无声,气氛压抑悲寂。
“余儿,可是醒了,你吓着母妃了。”试着眼角,握着她的手,说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嗓子火辣辣的疼,浑身酸痛无力。桦绱觉得右耳嗡嗡的耳鸣声淡了,不过四周声音变得轻了许多。
“你晕倒了,大监送你回来的,还发了烧,太医说饮了药睡一晚就好了。”太子妃抬手用丝麻手帕给桦绱擦着额头,不过两日,小脸苍白看着心痛。想起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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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监告诉她:‘公主在冷宫,看到了太子与立政殿那位。。。’走上前伸手,摊开掌心一个精巧的小玉瓶,那是余儿的小物。
她听后险些要晕过去,手肘抵在圆桌前,死命的咬着嘴唇攥着胸口才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滴泪滑出眼角。
‘顾三公子做了替死羔羊,太子的暗卫追了出去,听说小公子坠崖了,与马匹一起。正派人去搜查,发了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夜东宫不太平,可是余儿发烧,桢儿又病重。再者她与太子不宿在一起,向来不大关心前院之事,只听内侍说,东宫角门有侍卫进进出出,还有陆大人他们,人心惶惶的。
下午昌荣公主将余儿送回,说摔了一跤,她如何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由。若是殿下,知晓是余儿,那。。。
思极至此,惶恐不安,徒然一把抓住赵总管的繁花锦袖,颤声哀求,满面清泪:‘大监,求你了,救救余儿,您最疼她了。’太子妃跪下身,为何上天如此残忍,她这一世活的卑微,生了这么个寡淡不讨喜的性子。儿时活在长姐阴影之下,不得父母欢心,后来长姐病故,才替身入选秀女。本以为入住东宫,熬出了头,后来才知道,只不过是进了一个可怖的深渊。她只能将委屈心中藏,佯装不知。这么腌臜之事,余儿何错之有,为何让她的女儿承受这些。还有顾家三郎,那么个优秀的小郎君,如何下得了手。
‘娘娘使不得。’忙欲扶起她,她摇头痛哭。
‘大监,什么都瞒不过你的,你如何也比我这个深宫妇人有权势、有耳目。余儿,我只有余儿了。桢儿。。。郎中说,活,活不过十六的。’闺中与堂叔家的五妹妹最要好,借着回长安进宫看她的档口,带了从宫外寻得的女郎中扮了婢女混进宫来。
她这才终于明白原来桢儿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娘娘放心,没人知晓小殿下去过冷宫。奴才,也不知。”一字一句的缓慢说着,这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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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绱欲起身,却被太子妃按住:“余儿,你要做什么?”
“我不能在这的,母妃我得去求皇爷爷,救他们。”欲哭却倔强的忍住眼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们还在狱中,我不能见死不救。”之凝、施琳、江玦哥哥,还有顾琰羲,她做不到置身事外。
“余儿。”太子妃不忍,轻唤道,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知道,母妃,我不再奢求他做我的驸马,但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看他等死,我做不到,求您了!好不好。”皇爷爷杀了他的父亲,父王定了顾家的罪,她有什么脸做顾家妇。
“余儿,太迟了。”颤声的说道,忍不住抱着桦绱,这实在太过残忍了。有些说不下去,只能抱着女儿娇小的身躯默默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