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绾哼道,“人家哪里是一米五?那时候他有一米六五好吗?再说了,他现在一米八了!”
粟融珵不干了,册子一摔,“辛绾!你可以啊!你还记得这么准确呢?十年前人家一米六五你都记得?你怎么不记得我多高?你说,我那时多高?我现在多高?”
辛绾闭了嘴不理他。
他还在那耿耿于怀,“哼,现在一米八,现在一米八也没我高!我一米八四!点五!咦,不对啊,现在一米……你现在还见他?辛绾!”
“你无不无聊啊你?”这人好的时候吧挺像模像样的,幼稚病一犯简直不可理喻!
“我无聊?你还骂我?”他气呼呼的,再一想,他老婆那么美,不知还有没有小崽子暗中觊觎过?拿起册子继续翻,果然,只有更气人没有最气人。
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疯狂吐槽,“特么这小子满脸青春痘,简直跟个向日葵盘似的,就没看清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还跟你说在美院等你?你和他约着一起考美院了?”
“还有!还有这小子,那一脚臭球踢得比狗屎还臭,呸,这是狗屎被黑的得最惨的一次!就他那臭脚法,还只要你在绿茵场,他就有了力量?你是给他力量滚屎球?个屎壳郎!”
“你说谁屎壳郎?”辛绾要变脸了。
可他仍然无法控制自己心里翻滚的酸气,这股子酸气快要把他腐蚀掉了,“我说他们!全是屎壳郎!还有这个,这个,感谢你跟他同桌的日子里教他做英语题?我还不知道呢,辛绾,你这么好为人师啊?把我们几个从小教到大还不累,我们一走,你就教别人?不,肯定是我们还没走,你们就勾搭上了!还有,还有呢!你修长的身姿像春天的杨柳,你走过时的风,都带着夏日的甜香……可别恶心我吧!屎壳郎还能闻到香味?难道不是只喜欢屎臭味……”
“粟融珵!”她气得打断他,“我再问你,你说谁是屎壳郎?说谁臭?说谁有臭味?还有,勾搭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粟融珵自知失言,但拒不认错!
“好!行!我臭!”辛绾用力把他往外推,“那你就滚远点!离臭臭的我远点!”
他这回也很硬气,自认没有错,“滚就滚!”
辛绾门一关,爱滚不滚!
然而,刚滚了没多久,她东西还没收拾好,就有人来敲门了,奶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她气得无话可说,就知道他要告状!就会告状!
“奶奶,你别听他的!他胡说!”她隔着门喊。
“我看胡说的是你!你赶紧给我开门!”
她无语,总不能真气着奶奶,赌气把门打开了,奶奶虎着脸站在外面,“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胡说?你让人滚这话是该说的?夫妻俩有什么不能好好沟通,动不动要人滚的,日子怎么过?这还是大过年的,你让人滚哪去?”
真是气死人了!
两个人拌嘴的话也能跟奶奶说?
“还不下去哄哄珵宝?正伤心呢!”奶奶拉着她就往楼下走。
哄他?简直就是太惯着他了!
她绷着脸下楼,他可不坐在沙发上装可怜吗?故意做出那番委屈的样子给谁看?手里还拿着笔,这是在她本子上涂鸦了?没把人家的留言全都涂了吧?仔细想想,这还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奶奶推推她,示意赶紧哄哄。
哼,哄是吗?她大步走过去,“不是要滚的吗?不是自己说的滚就滚吗?怎么还不滚?”
她说完就觉得不妙,这家伙,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看着她身后的辛奶奶,“奶奶……你看……”
辛绾顿时觉得自己屁股上一疼,奶奶居然揍她?居然揍她!从小到大都没动过她一指头的奶奶,居然为了粟融珵揍她屁股?
饶是她端庄,她也忍不住跺脚,“奶奶,您就偏帮着他。”
然后,这家伙可机灵了,立马上前来护住她,还对奶奶说,“奶奶,别,妞妞会疼的,都是我不好,是我惹妞妞生气,您打我吧,别打妞妞,打我……”
“……”这讨好卖乖,颠倒黑白的功夫,谁比得过他?辛绾简直服了。
奶奶立马就是“看我珵宝多好,还是我珵宝乖”的表情,反正错的都是她呗?
连辛绘和辛净亭在一旁看够了笑话后都来劝她,“姐(女儿),你对姐夫(女婿)稍微好一点吧……”
她简直比窦娥还冤了!她哪里对他不好了?
粟融珵顺杆就往上爬,“妞妞,不生气了啊,你就原谅我吧?”
辛绾狠狠瞪他一眼,这会儿知道求饶了,早这样哪有这么一出啊?
她忽然想起她的留言本来,她倒要看看,他到底都干了些啥。
拿过来一看,呵呵哒,果然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他干不出来的。
他居然在人家的留言下面一一做了批示:滚,妞妞是我老婆。粟融珵。
回去照照镜子,比我帅再来说话。粟融珵。
丑拒。臭拒。粟融珵
屎壳郎离我老婆远些。粟融珵
……
诸如此类。
最后空白页,写下他的留言:老婆,我在未来等你。我跟你说,现在的你不知道,你的哭包会在十年后回来,在那个初夏向你求婚,你会嫁给他……
就写到这里,没有下文了。
身边的人忽然小声在她耳边说,“想回到十年前,如果真的能穿越,我想回到十年前。”
不知何时,奶奶、辛净亭和辛绘都不见了,客厅留给了他们。
她捧着留言本,有点想问他,回到十年前又如何?难道他不出去了吗?
迟疑间,他的手机却响了。
“是兰子。”他接听。
辛绾听他说了一大串“是吗?恭喜”之类的。
放下手机,他眉目间也带着喜气,“艾箐生了,兰子当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