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的睡眠质量怎么样？”

“不太好。”花错如实说出来，他经常会惊醒，心跳加速。

“安眠药。”言羲取出一颗药递给他。

花错接过了药，之前他服用过安眠药，但没什么效果，不过他还是服下了。

言羲又取出一瓶药，倒出两颗药放进一个小盒里。

“止痛药，一次的用量。”言羲把小盒递给他，恐防他控制不住时，服用过量。

花错接过小盒，握在手心里。

言羲把一瓶矿泉水摆在床头柜上，以防他半夜发作。

“你随时可以叫醒我，没有我的允许，不要离开这个房间。”言羲格外叮嘱，既然他已经答应了让她成为他的监护人，那么如果他反抗，她会采取强制的方式。

花错点了点头，眼睛一直看着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言羲看了看他。

“你会不会很讨厌或反感我现在的样子？”花错此刻的心思极为敏感，他极度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

“当然不会，这只是一个过程。”言羲认真地解释，他应该有自我厌恶的情绪。

花错紧紧地抿着唇，这个过程太可怕了，清醒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但当魔鬼降临时，他所有的意志力几乎都崩塌。

言羲走到他跟前，语气尽量委婉：“多久发作一次？”

花错脸色青白，眼帘微微垂下，遮住了眼中的神色，低声说道：“大概一天。”

“还好。”言羲表现得十分随意和轻松。

“不好，我很不好。”花错又突然抱住了她，头颅无力地靠在她的肩头上，仿佛在让她感受他的惊颤。

“我知道。”言羲伸出手轻轻地抚过他的后背。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花错的内心充满痛苦和恐惧，不是身体上的剧痛，而是在那一刻会极度沮丧，无法控制这种绝望的情绪，感觉整个世界都崩溃了，让他深切地体会到生不如死。

“我知道，我也……戒过毒。”这是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花错愣了愣，随即抬头看着她的脸容，就这样近在咫尺，看到她墨黑的瞳仁里清晰地映着他的脸容。

“什么时候的事情？”花错有些难以置信。

“很久了，大概五年前，冰`毒，现在我已经对它毫无反应。”言羲格外强调，希望能给他树立信心。

花错看着她如此平静的脸容，听着她如此轻松的语气，无法想象她经历过什么。

海`洛`因和冰`毒相比，海`洛`因主要是身体上的依赖，而冰`毒是心理上的依赖，精神依赖非常强烈。它直接作用于人体大脑的中枢神经系统，导致产生幻觉、妄想、精神障碍等精神症状，可能出现暴力行为。戒断时极容易产生抑郁和焦虑的情绪，即使戒掉多年，依然有比较强烈的心瘾。

“你是怎么戒掉？”花错的心情有些沉重，或许强制戒掉的过程不难，但是戒掉以后，复吸的几率非常高。

“明天你就知道了。”言羲说道。

花错疑惑，但也不问什么，他相信她。

言羲随便选了一张床：“很晚了，睡觉。”

花错把小盒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躺到床上，盖上了被子。

言羲关了灯，房间里暗下来，只有从窗户照进来的微光。

“言羲，晚安。”花错侧头看向她，即使光线很弱，仍然可以依稀地看到她的身影。

“晚安。”言羲回应了一声。

声音消弭后，房间里寂静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