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是个让人无奈的东西,经年累月所养成的早醒习惯已根深蒂固,赫蓝之醒来时天色才微微亮,他独自对着空气发了N分钟的呆,轻轻侧身,正想继续睡回笼觉,猛然对上两道犀利的视线,吓得顿然再无睡意。
“小…小榕,你…你别…别用那种眼神瞅我,我怕怕。”医生艰难的咽口水,小榕的眼神好可怕,好吓人。
“轻些,别吵醒小丫头。”施华榕瞪医生一眼,动作轻柔的帮小丫头掖紧肩头的毯子角,把小家伙捂得严严实实的。
“人家哪有吵。”
赫蓝之不满的回瞪一眼,轻轻拿开身上的毛毯,撑起身,慢悠悠的伸懒腰,叠好毯子收起来,拿了牙刷,蹑手蹑脚的开车门去洗脸,虽然他很想继续睡,奈何车上有个小榕和小豆芽菜,为了不至于一不小心吵到小丫头招来小榕的怒火,他还是赶紧的洗涮好吃早餐去吧。
天才微微的露出点微光,附近的灯光把四周照得很明亮,而住车上的人并是仅有他们,许许多多的人皆以车为旅馆,尤其是参与盛会的卖家,几乎都住在会场内,以防意外。
展示大楼关闭,四周有专业保安值守保护里面的石头安全,但各卖家还是不放心,就近盯守,离海津市较近的皆驾车而来,那些远省的人更牛,带帐蓬或睡袋,直接睡在特意为大家规划出的一片区域,就着灯光一看,那场面也是让人醉了。
医生军伍出身,醒得最早,去洗涮时免费的欣赏了一回风景,乐呵呵的把自己打理的美美的,顶着俊脸,意气风发的去找吃的。
冷面神窝在车上陪小丫头睡觉,不得不说铁疙瘩是样好东西,即可以满世界跑,停下也可当家,把后座向外斜放便是床。
医生几个就是那么干的,把后座倾斜成床,驾驶室的玻璃窗留下通气缝,拿毯子一盖,安安心心的睡觉,即暖和又节约了住宿钱。
随着天色逐渐明亮,海津市从沉睡中复苏,开始新一天的热闹生活,会场内的人陆续醒来,收捡帐蓬、睡袋,洗涮去吃早餐,再赶回守着展示楼开门,一时之间人来人往,喧哗热闹。
曲七月并没有受到外界影响,仍然睡到自然醒,醒来时被煞星抱在怀里暖了好一阵才真正的清醒,她顶着张臭脸,理也没理他,自己拿矿泉水倒一口水画符喝下,下车梳头去会场内的洗手间洗脸。
她的心情不太爽,原以为说睡车上是开玩笑逗她玩儿的,谁知道竟然真的窝车上睡觉,对于两大叔的抠门行为,曲小巫女深感鄙视。
待她洗涮好,外出玩耍了一整夜的两小童才姗姗归来,小家伙一左一右的抓住主人的衣服,笑得一脸漾荡。
“姐姐,煎饼小丁子平安到燕京,没被跟踪。”
两小家伙首先上报任务情况,他们昨晚护送煎饼小丁子离开海津市去燕京,姐姐果然有先见之明,立马将鬼人送离海津市,他们折回海津市找异界小生物们打探的是他们才离开没多久,阴阳师顺着魅经过的路线找到鬼人住处附近,如果鬼人和魅没离开,很可能会被找出来。
“有本小巫女出手还能让人跟踪到,岂不是弱了我的名头。”曲七月骄傲的扬扬唇角,哼哼,曲小巫女好不容易帮荣荣找到两保镖,哪能让别人偷窥?
“姐姐威武!”
“姐姐英明!”
小式神立刻献媚的送上一记响亮的马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姐姐大人本来就是英明威武,受之无愧。
主仆仨叽叽喳喳的热闹了不大会儿,滚去吃早餐的医生帮冰山和小丫头带回早点,至于柴经理和几个助手们自行行动,不需他操心。
七点半时分,工作人员打开展示大楼门,等候已久的卖家们鱼贯而入,早早入场去做开卖准备。
会场八点才对外开放,赶早来的买家和游客们也陆续入场,随着一拔一拔的人赶至,很快热闹起来。
冷面神几个到各处转悠一圈,拗不过医生的热情鼓动,决定去赌石点逛逛。
赌石点在展示楼后面,是个露天场地,也是大会上别开生面的赌石点,全部是大型或中型石头,最轻的一块也超过百斤重;其内的石头超过百分之八十是燕京和海津市开赌石店的店家所有,少量是附近省份的卖家所有。
赌石场各家的石头也以摊位而摆,每块贴有标签,而且没有主人在场坐卖,由管理人员们代为管理,谁挑中了去统一处结帐,还可以叫人把石头送到指定点。
既然说是赌,自然全部是暗料,即为玉石原矿石料,仅只有少量因外皮脆薄被刮去或剥落了,从而露出点点面目,好在祼露的地方太少,也并不影响它的赌性。
赌石点外面围有栏链,也因原石块头大,没有运石机很难搬动,放在露天场地也不怕别人去偷,晚上自然有人守护。
在赌石点一边的空地上竖着几把大伞,是收费处,同时还为顾客提供就地解石服务。
赌石点吸引了众多赌石玩家,许多人正在忙着鉴赏。
好多石头啊!
曲七月跟着医生大叔走到场外,悄悄的摸了把汗,赌就是赌,随意丢块石头让人猜品质,太考验人了有木有?
赫蓝之兴冲冲的冲进场,招过一位管理人员让他跟随后面随时收钱,以十二万分的兴奋状态奔向石头堆。
管理员抱了手提电脑和发票单等工具,笑容满面的跟随。
在摊位上游走的几拔人远远的看到医生,大家招呼着一起快步迎接医生几人,笑容十分热切。
“哼-”
赫蓝之冷哼一声。
干么的,想打劫不成?
眼见一群人迎来,曲七月抑闷不已,那模样那架式一看就是冲她和两只大叔来的好吗?
“赫大叔,你跟他们有仇?”她正惊讶着,听到医生大叔的哼气声,小心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我跟他们赌石,每次皆输,那些家伙一个个的喜欢鼓动我去玩石头,看我笑话。”
提起那堆孙子,赫蓝之满腔幽怨,想他好歹有双神手,偏偏在赌石一行上屡败不胜,成为燕京公子哥们眼里的赌石‘名人’,一个个皆以看他笑话为荣,真是气死人了。
原来如此。
曲七月秒懂,那些青年帅哥们应该知晓医生大叔眼光手气差,所以次次拉他去赌石,今天大约也想故伎重演吧。
“活该!”
施华榕一点也不同情发少,冷森森的落井下石,赫多嘴就是个没脑子的货,那些家伙当中有玉石玩家出身的公子哥儿,自少对玉石耳染目睹,识石之能力自然比一般人强,赫多嘴偏偏跟他们赌,纯属给人看笑话。
“赫少爷,最近好少见你出现在赌石场哟,今儿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海津市来了?”
“赫医生,来赌几把不?”
一群人迎上医生,七嘴八舌的扫招呼,眼神一个劲儿的扫向高大威猛冷着俊脸的青年和被两人护在中间的小姑娘。
小姑娘容貌并不是极美的那类,属甜美俏丽可爱型,外穿浅蓝色外套,里面白衬衣,胸前斜背一只背包,看起来平淡无奇,唯有一双睛睛特别的黑亮,水灵灵的,像是浸在泉水里的黑宝石。
那小丫头是谁?
一帮公子哥儿满心疑虑,小姑娘虽然看起来普通,却被医生和冷面军神护在中间,可见不一般。
施教官之威名在燕京上流那是如雷贯耳,他们跟冷面军神可不陌生,施教官和赫医生乃是打少一起长大的发少,如果赫医生身边出现一位冷面孔,长相英俊不凡,个子极高的青年,那必是施教官无疑。
他们跟施教官并无利益冲突,所以不是一起玩的圈友,也不敢去巴结,也不敢去招惹他,大家各行其道,而他们跟医生之间赌石或者有什么摩擦,只要无关家国与百姓安危,施教官也从不插手管,任他们自己解决。
也因如此,他们敢唆使医生赌石,看他的笑话。
“切,本少不赌石来这干吗?难不成你们以为本少是来看你们的?你们容貌还没我好,也没我们家小榕俊,更不是美女,本少才没那闲心看一群男人。”
赫蓝之一副鼻孔朝天的傲娇样,那模样百分百的纨绔公子哥相,把眼高于顶的形态发挥的淋漓尽致。
凌乱,曲小巫女风中凌乱了,骚包大叔果然是骚包大叔,自恋!
一群公子哥们被呛得齐齐翻白眼,医生从来以长得俊自夸,赌石赢不了他们,便以长相来打击他们,臭美。
“赫败将,今儿敢跟本少赌几手不?”被人拥围住的宫海涛,看着手下败将,口上毫不示弱的回击。
“赫老输,好久不赌石,你有没长进?”叶泽也扬了扬下巴,一脸“我怀疑你比以前更差”的表情。
宫海涛乃宫家少爷,宫家经营玉石生意,在燕京赫赫有名,他从少玩石头长大,长得一表人才,身长六尺三寸。
叶泽家族即从政也从商,乃燕京家电大王之子,标准的富二代,身长略矮宫少爷半寸,长相也不赖,虽不及施教官与医生,放到人群里也是大帅哥一枚。
两位堪称公子哥儿们的典型代表,也是圈子里最最著名的两位纨绔少爷,招猫逗狗的事儿从来少不了他们的份儿,凭长相与家世,在女人堆里更是无往不利。
“靠之,本少不就是输了你们几回吗?有什么了不起?等本少技术精进,一定会找回场子。你们不就是运气好了点吗,有种你们跟我打架,看谁赢谁输。”
医生勃然变色,愤愤不平的乱喷唾沫子,以吃人的眼光狂瞪两位公子哥儿,去他全家的,敢叫他败将、老输?太污辱人了,有种放马过来打一架试试!
哎哟,医生原来有这么凶狠的时刻?
曲七月和小伙们们惊呆了。
这边叽叽嚷嚷的一闹,原本在赏石的人也被惊挠到了,纷纷停下活计,围观热闹。
冷面神一脸云淡风轻,这种场合见得多了,赫多嘴往往不出三句就被刺激的炸毛。
跟在后面的管理人员目瞪口呆,这……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啥回事儿?
“大家有话好说,别那么激动。”
“赌不赌无所谓,不要激动嘛。”
一群公子哥儿当和事佬。
“赫少就是一个粗人!”宫公子一点没领情:“不敢赌就算,动不动就动拳头的行为是街头小混混才做的事儿,本公子可不会自降身份。”
“我靠!”曲七月跳脚,跳到医生大叔面前,挥拳头就揍:“赫大叔你个坏人,你竟然连累的我被人骂作街头小混混,我揍死你!”
她随时揍大叔,岂不等于是只小混混?
岂有此理!
都是被赫大叔连累的,害得本是淑女的小巫女变成了街头混混,不揍罪魁祸首一顿难消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