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将点心盘子硬是塞给尹周氏,退回尹承善身边,他真是毒,不给尹周氏再次催吐的机会,想要儿子高中有个好前程,想要结好尹承善这点心必须得用,吃了后直接去书房,尹周氏哭都来不及。”哗啦,乒乓。“
尹周氏手一抖,仿佛脚下踩到了裙摆,摔倒在地,点心盘子自然是掉落了,好巧不巧的,尹周氏可能光想着如何扔掉点心,没看摔在哪,打翻了尹承瑾身边的痰盂,脏的东西沾满了她的衣服,气味相当的难闻。
尹承善没看狼狈不看的尹周氏,对丁柔说:“点心还有没有了?”
丁柔摇摇头,“所有用果子做的点心除了堂弟吃的,都在这了。”
尹承善对尹周氏说:“点心不用的话,吃点水果也成,总不能看着堂弟没精神,吐坏了身子,您送我夫人黑紫的果子是堂弟喜欢的,有着一丝的甘苦味道,又比一般的果子酸了点,最适合用在呕吐后,您不是说这种果子对将来用好处?堂弟下月成亲,是应该调养调养,博大精深的医书里,偏方没准能治大病。”
尹周氏说:“果子我现在也没有了,小四如果需要的话,我告诉娘家兄弟再得的时候,给你送过去。”
尹承善突然咧嘴笑了,“不必了三婶,果子味道苦涩,唯有堂弟能尝到甘甜,堂弟喜欢用,你都留给他好了。””小四,你听我说。¨”
“您不必说了。”尹承善在尹周氏之前说道,“他入了燕京学院是我拜托的师长,往后他如何还是得靠三婶帮着谋划,我做堂兄的能帮上的不多,我看堂弟也听不进去我讲解中庸,三婶早点扶着堂弟歇息,养好身子才能在科场杨威,我这里预祝堂弟金榜题名。”
“走了,夫人。”
尹承善断得甚是干脆,根本不给尹周氏解释推脱给杨氏的机会,当着他面让儿子催吐,尹承善再傻也不会相信尹周氏不知情,握紧丁柔的手,尹承善夫妻离去,尹周氏跪坐在地上不由的嚎啕大哭,“我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偏偏让他给赶上了。”
尹周氏让人请的大夫赶到了,给尹承瑾把脉,除了体弱一点,没有别的症状,体弱也是尹周氏用猛药催吐引起的,大夫摇头:“不是老朽说,你这当娘的也太狠心了,催吐的猛药又用了巴豆,令公子的身体得多休养一阵子。”
“他吃错了东西,我怕对将来的子嗣有影响,大夫,您给他好好摸摸脉。”
大夫一听这话,自然说得神乎其神,玄而又玄的,开了一长串的补阳精的贵重药材,精血旺盛,子嗣上自然没有什么影响,大夫大赚了一笔。
回到府里的尹承善,让人准备炭火盆,将手中的那套原本打算送给尹承瑾的书籍,一张一张的撕开,扔进火盆里,丁柔坐在炕上,看着他的动作,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什么。
“我参加科举应试时,以为主考会是莫大人,我苦读中庸三月做了很多批注小结,后来才知道是定的是徐大人同岳父,等咱们儿子参加科考时,莫大人早就致仕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尹承善将最后一张纸扔进火盆里,火焰吞噬了纸张,跳跃的火焰迎着他的脸庞,丁柔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为什么?”
丁柔站起身,消失在尹承善的视线里,一会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整齐摆放着黑紫色的果子,果子披上染着水汽,尹承善抬头怔怔的看着丁柔,有一份凄苦,“你果然早就知道。”
“不是王妈妈提醒,我不可能知道。”丁柔将托盘弘的果子取出,在手里攥着,“王妈妈是奴婢,是外人,而是尹周氏在你心里什么地位根本不用我说,若是我也不会信王妈妈,但有句话说之后贼偷千日,没有前日防贼的道理,不借此试探出她的善恶,将来后患无用。”
“你没将果子放到点心里,你是担心我也吃了?”尹承善摇头,“不对,只要你想做的,总会有法子只让他一人吃的。”
丁柔将果子捏碎了,仿佛其中的苦味渗透到心上,“计划的再好,也有可能有遗漏之处,我怎么可能让你陷入到危险中,如果提前告诉你,先不说你信不信我夫君,堂弟并没有对不起你我,我一直相信一句话,祸不及妻儿,祸不及子孙,总不能因为她做得恶事,就理所当然的报复在她儿子身上,我不是能惩罚判定罪人的法官,谁得罪孽就要由谁来承担,”
“如果他知道呢?”
“那他就不会吃,你忘了我说过,是用果子做的点心。”
尹承善眼里是赞赏,是难过,是心痛,也有很深的无奈,丁柔唇边噙着一抹苦笑:“我也想同你直言,但我不敢¨。尹承善,我怕你不相信我。”